我被诊断出患有癌症,这个消息被我深藏心底,未曾向女友陈佩佩透露。她为了我,放弃了心仪的大学,甚至在一次车祸中,为了保护我,她紧张地奔向了另一个人。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,我才意识到自己脑海中的肿瘤。而就在那一天,陈佩佩向我提出了求婚。我的思绪纷乱,心中充满了疑惑,她是否已经知晓了我的病情。我犹豫了片刻,她便站起身,将戒指盒收入口袋,目光冷淡地扫过我。
“如果你不同意父母的要求,那就算了。”她总是以玩笑的方式与我交流。我想,她可能以为我是在利用父母的压力向她求婚。所以,在那个烟花绚烂的夜晚,她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。我默默地收回了伸向她的手,微笑着问她:“如果我同意了呢?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她与我对视,沉默不语。我知道,我等不到那一天了。
那晚,我躺在床上,思绪万千。陈佩佩合上电脑,缓解了一下因长时间工作而酸涩的眼睛,然后上床,背对着我,保持着一定的距离。八年的相处,她依然无法习惯与我同床共枕。我总是不顾她的抗拒,厚着脸皮贴近她,紧紧拥抱。我们的第一次,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夜,我不顾一切地向她靠近,而她静静地站在那里,没有拒绝。
女生的腰肢,原来如此纤细,如此柔弱。与我相比,她的体温异常温暖。我感到一阵羞愧的颤抖,心中忐忑不安,生怕她会拒绝我,甚至担心自己会因此而心灰意冷。我努力抬起头,尽力挤出一个笑容,但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。那时的我,虽然有着不顾一切的勇气,却缺乏面对后果的成熟。她冷冷地注视着我,似乎随时都会将我推开。我颤抖着解开她的扣子,双腿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。她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:“你在做什么?”我结巴地回答:“只是想陪在你身边。”她轻笑了一声,低头轻吻了我的头发。从那以后,我成了她无法摆脱的影子。在黑暗中,我凝视着天花板上的吊灯,回想起那些荒废的青春和撕心裂肺的情感,如今,它们都不如我能够迎接明天的太阳重要。第二天,晨光洒在脸上,带来一丝迷茫。
医生诊断出,肿瘤可能压迫了陈佩佩的视觉神经,使她需要时间来调整视力。现在,她躺在床上阅读财经杂志,而我则像一只八爪鱼般紧贴着她,手脚不自觉地缠绕在她身上。这种无意识的身体反应,让我仿佛回到了那些年。陈佩佩抬起头,目光温柔地看着我,轻声问道:“醒了吗?”我回答:“昨晚睡得很安稳。”我微笑着补充:“早安,我做了个梦。”
她的目光在我肩上轻轻掠过,似乎带着一丝惊讶,随后又低头沉浸在她的杂志世界中。
突然,她皱起眉头,好奇地问我:“你刚才在梦里说了些什么胡话?”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,感受到湿润的痕迹。我紧张地清了清嗓子,认真地回答:“我梦见自己去了挪威,看到了雪和极光。”她显得有些好奇:“那你能陪我去吗?”我张开嘴,带着一丝恳求:“可以吗?”
她没有直接回应我的请求,只是偶尔抛给我一句“没时间”。我点了点头,表示理解。实际上,我梦见的是十二岁的陈佩佩,那个曾经无比照顾我的姐姐。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吃她剩下的食物,而她也能毫不介意地享用我吃过的东西。但随着我们长大,她不再触碰我用过的水杯,我在学校受到欺负时,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,帮我解决问题,甚至将自己的新作业本送给我。
我想,她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。我试图解释,但她只是微笑着,没有多说什么。我希望她能理解我的感受,就像我理解她的孤独一样。
我小时候性格内向,生活在单亲家庭,没有母亲的庇护,我可能会遭受严重的欺凌。失去母亲后,我曾痛哭到几乎休克,哭喊着:“没有人要我了。”母亲安慰我:“不会的,没有人会不要你的。”我重复这句话,她也重复。那晚,我坐在地上哭泣,她忍着牙痛安慰了我整整一夜,直到第二天我的脸颊都肿了。
后来,我向她表白,脱下衣服投入她的怀抱。她脸上的冷淡让我心寒,她说我犯贱。周一,陈佩佩的备用手机忘在了家里,我急忙送去公司。路上,电话响起,我看了备注,果然是她。这么多年来,她总是连名带姓地称呼我——胡安宁。
母亲给我起名时,或许寄予了平安健康的期望。然而,命运弄人,我不幸罹患脑癌,似乎辜负了她的祝愿。
回顾家族史,似乎确实存在某种不幸的遗传,母亲、姨妈和太姥姥都因癌症离世,且都正值青春年华。这或许暗示着家族基因中潜藏的隐患。宋阳,陈佩佩的大学同学,毕业后成为了她的保镖,他们相处的时间远超过我与陈佩佩。我心中的不安,源于他们大学时期的短暂恋情,尽管那段关系早已结束,却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。
朋友们认为我在陈佩佩面前过于任性,仿佛守护领地般不允许其他男性接近她。然而,当得知宋阳被解雇的消息时,我却不敢提出任何建议。我和陈佩佩分手时,她的不情愿至今仍历历在目。
她那颓废的眼神让我心惊胆战,她质问我:“你是不是只会用我爸妈来逼我?”她的声音沙哑,眼中似乎含着泪光。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在意一个人,心中不禁疑惑:“她真的这么喜欢他吗?”那一刻,我愣住了,才意识到她平时的沉默背后隐藏着多么深沉的情感。以往,我可能会赌气,直到会议结束才在宋阳面前展示我们的关系,但那次,我将备用手机交给宋阳,并叮嘱他会议结束后还给陈佩佩。我对宋阳微微点头,然后转身离开,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。
陈佩佩的父母退休后回到了老宅,我每月都会去看望他们。但陈佩佩并不乐意,她说:“我爸妈一直更喜欢你。”她的妈妈和我妈妈是挚友,我母亲去世后,是她们抚养我长大。我心怀感激,总是尽力表现得乖巧,甚至可以说是在讨好她们,包括阿姨、叔叔,还有陈佩佩。陈佩佩与父母的关系紧张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的存在。
她或许从未意识到,我始终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存在。
当年,陆父陆母反对她与宋阳的关系,是因为他们发现宋阳曾被包养。当那些照片摆在陈佩佩面前时,她却毫不在意,坚定地说:“宋阳有他的苦衷。”阿姨无奈地指着我,对她说:“与其让你找那些不入流的人,不如选择宇宁,至少他是个清白的男孩。”陈佩佩只是淡淡一笑:“你们喜欢,就自己娶回家吧。”
从回忆中回过神来,我劝她:“我们一起去吧,他们会很高兴的。”她依旧保持着那副无所谓的态度:“你们高兴就好。”我无奈地妥协,看着她,然后起身准备离开,提醒她:“厨房有饭,记得吃。”她连头都没抬,只是简单地回应:“好,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我们驱车三小时来到老宅,我用几句甜言蜜语就逗得两位老人开怀大笑。我帮阿姨松土施肥,种下萝卜,搭好豌豆苗的架子,累得满头大汗,最后在菜园的石桌上沉沉睡去。
醒来时已是黄昏,身上披着叔叔的外套,胳膊上被蚊子叮了几个包。晚霞如火,带着温暖。吃过晚饭,我们准备离开。阿姨叮嘱我要照顾好陈佩佩,我答应了。叔叔也关心地说:“你也要照顾好自己,看起来有些憔悴。”
有时候,一句简单的关心就能轻易触动心弦。我忍住鼻酸,笑着回应:“下次不再熬夜了。”在回程的路上,我意识到,我可能再也无法独自驾车了。头痛的发作越来越频繁。
林岑清,我的主治医师,建议我住院治疗。她告诉我,随着病情的恶化,头痛可能会越来越频繁,甚至出现持续性癫痫。我摇头,自嘲地说:“到了我这个年纪,还想着开车吗?”
林岑清医生严肃地说:“你的情况在恶化。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恢复正常生活,但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。我建议你尽快住院,接受专业治疗。”
经过一番思考,我决定接受医生的建议。住院治疗对我来说,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,也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。我不再犹豫,医院,开始了漫长的治疗之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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