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园长和老师围住了我，旁边那衣着精致的女人就挑着眉看好戏。
一副吃死了我有理也没处说的幸灾乐祸样。
我真特么气笑了。
手指紧紧攥着手机，厉声道：「我儿子的头都磕破了，你们连监控都出不了是吧！」
「辰辰妈妈，我跟你说过，监控刚好坏了。」
好大儿的老师撇着嘴，眼角下垂，显得很不耐烦的样，「况且我们都说了，辰辰意外受伤，到时候走保险就行了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？」
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？
不好意思，我对她们哪哪都不满意！
好大儿的额角磕破了，但所幸就是皮肉伤，我用幼儿园的备用药给他处理了下，也没多少问题了。
趁那功夫，我也问清楚了，是班里的浩浩故意推他，才导致他摔伤的。
伤没多少伤，但我就想要个对方的正确态度。
只可惜，事与愿违。
「行，你们出不了监控，那我打电话报警。」
伤了人连赔礼道歉都不知道，还想锁死我的嘴，真当天下都是她们家的啊？
那女的嗤笑了声，满脸轻蔑，「尽管报，看你有多大能耐？」
这态度，嚣张本嚣啊。
我立即打了报警电话，对方说马上出警。
园长和老师讪讪起来，软了几分语气，「辰辰妈妈，只是小伤而已，你何必把事情闹大？」
「保险走完，剩下的医药费园里负责解决到位，难道还不行？」
「我差你们的医药费？」
我听着她们好像还委屈求全的语气，血就忍不住往头上涌，「是你们欺人太甚！」
好大儿站在我腿边，「就是浩浩推的我！」
很好，完美阐述。
我冷笑，紧跟而上，「想息事宁人也可以，叫她家孩子给我儿子道歉。」
浩浩做错了事，就理应受到责罚。
「你想的挺美。」
但那精致女人，也就是浩浩妈，满脸轻蔑张嘴就是嘲讽，「就你儿子的穷酸命，也受得起我儿子的道歉？」
「哼，就是他活该！」
站她腿边的浩浩有样学样，小小年纪，眼神却阴冷顽戾。
我气笑了，「你们家的教养可真令人担忧。」
「那也比你们穷鬼强。」
她一口一个穷鬼，我不由得认真打量了她一眼，「你们家有多少钱，能让你这么显摆？」
没个千八百亿，都不好意思像她这样嚣张。
「我老公开公司的。」
她得意起来，恨不能把有钱两个字写脸上才好，我乐了，「又不是你有钱，你高兴什么？」
「我老公有钱，那就是我有钱！」
「就冲你这素质，你老公的钱迟早会变成其他女人的钱。」
我敛了神色，冷冷看着那女人气急败坏的样，「不道歉，我就和你奉陪到底，看你们家到底有多少钱，能堵住世人的嘴。」
那么厉害，怎么也让孩子和我这个穷鬼的儿子读同家幼儿园？
装逼小心遭雷劈。
2
警察来的极快。
只是没想到，我会遇上周思谨。
他依然眉眼冷硬，尤其穿着制服，戴着大盖帽的模样，又添了庄严和稳重，英武又帅气。
猝不及防的和他四目相对，我难免惊讶，而他看我的眼神里也有了错愕。
但很快就面无表情的别开眼神，例行公事的询问案情。
而我皱皱眉头，思绪纷乱起来。
四年前分手，也不是因为感情问题，无非是他要进警局，而我当了儿科护士。
我觉得他工作太危险，他亦觉得我工作太忙，彼此对各自的就业选择都不满意，吵到最后干脆就一拍两散。
分手两个月我才发现，已经珠胎暗结。
当时我只犹豫了两秒钟便决定留下孩子，去父留子也挺好，至少我拥有个小小版的周思谨。
而他那让人担忧的职业，就留给其他女人去操心好了。
不过……
我瞧瞧好大儿与周思谨有个六分像的相貌，紧张的咽了口口水。
他不会发现端倪吧？
「我们家浩浩当时就站旁边而已，辰辰妈就非诬蔑是我们家浩浩推的她儿子。」
浩浩妈舌灿莲花，脏水一股脑儿泼了过来。
好大儿急红了眼眶，「是浩浩突然跑过来推的我，我没站稳，就摔倒了！」
「哦？谁看见浩浩推你了？」
浩浩妈脸上闪了讥诮，「辰辰，小朋友说谎话，可是要长长鼻子的哦。」
浩浩也大声嚷嚷起来，「我才没推他，就是他自己摔倒的！」
这一个两个的。
周思谨望过来，剑眉皱起，「秦露，你这边什么情况？」
「我要修复监控，查看原视频。」
园长和老师明显不敢得罪浩浩妈，想让她俩给我的好大儿作证是别指望了。
我顿了顿，又道：「其他小朋友的话能当作证据吗？」
周思谨摇摇头，「太小。」
三四岁的小孩不具备民事责任，我失望起来，但也没放弃，「行，那我就从监控着手。」
「辰辰妈，监控真的坏了，你查不了。」
园长眼里压着火，又迫于警方，只能好声好气的和我说话，「辰辰的伤并不要紧，你看咱们私了如何？」
「谁说我儿子的伤不要紧？」
我一把抱起好大儿，心疼的都快落泪了，「宝贝，你刚刚还说头疼胸口闷的，还疼吗？」
好大儿眨眨眼，明明刚才还在生气的小团子，瞬间就瘪着嘴委屈起来，「妈妈，我头好疼，身上也疼，我是不是要死了啊……」
「呸呸呸，不许说那样的话，妈妈医院做全身检查。」
我和好大儿暗里交换了个眼神，又默契的别开了。
这群无赖，我也不跟她们讲道理了。
认真的看着周思谨，「周警官，我儿子身体不舒服了，这事得算谁头上？」
「没有责任人，那就由校园负责。」
「行，医院。」
我抱着好大儿，朝园长说道：「孩子小，检查费住院费营养费之类的，归你们报销。」
园长的脸都绿了，好像还气的哆嗦了下。
我才不管她。
先前我只让浩浩道歉的时候，她们非把我当软柿子捏，现在我跟她们没完了。
周思谨好像勾了下嘴角，但又像是我眼花了。
还从容的从我手里接过了好大儿。
我：「？」
正迷糊时，就听他轻声笑起来，「辰辰，妈妈帮你要医药费，那爸爸就帮你讨公道。」
我一个激灵。
淦！
他怎么知道好大儿是他孩子的！
3
我心都慌了。
正想找个什么理由狡辩，啊呸，是解释，好大儿却脆生生的说道：「爸爸？」
「哎，真乖。」
周思谨抱着好大儿，脸色柔和面有笑意。
我瞥了眼一脸震惊的园长和浩浩妈，识趣的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。
大敌当前，先一致对外。
园长脸都绿了，笑的比哭还难看，「原来周警官您是辰辰爸啊，怎么也不早说……」
「早说你就肯拿监控给我了？」
我怼了上去。
她脸上笑的更难看了，眼神飘忽着。
周思谨面色严肃起来，「还请你们配合调查，将监控交出来。」
「辰辰爸妈，监控真的坏了。」
园长咬死了没监控可看，浩浩妈还阴阳怪气的说道：「人民警察该不会欺负人吧？」
我特么。
刚想骂过去，周思谨已经沉声说道：「我打个电话。」
说话间他已经打电话回警局，请求技术科的人过来帮忙处理，我瞥了眼园长，她摇摇晃晃的快站不住脚了。
浩浩妈的脸色也阴晴不定起来。
我轻呵了声，这两个老赖，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。
技术科的人很快来了，没几下就将监控复原，然后清楚看到，是浩浩突然跑过来在我儿子背后推了一把，我儿子没站稳，
一头栽倒在地上。
「这就是你们说的，浩浩不知情？」
我看着好大儿额头流血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画面，顿时就火冒三丈，「这事没完了！」
简直欺人太甚！
「辰辰妈，实在对不起，因为当时监控坏了，我们也不知道……」
「监控是人为破坏的，痕迹很新。」
技术科的小伙子看看周思谨和他怀里的好大儿，很笃定的说道：「破坏时间不超过一小时。」
果然还是专业人员最靠谱。
我冷冷的看着园长，她额头上冒了冷汗，哆嗦着嘴唇不说话了。
「叫浩浩道歉。」
我眼神落在浩浩妈身上，她却嗤笑了声，「小孩子玩耍打闹而已，我儿子又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我管你故不故意？我儿子受伤是事实！」
我恼极了这个女人的嚣张样，「马上道歉，不然我依法追究！」
浩浩妈却双手抱胸，嗤笑着拿鼻孔看我，「怎么，你还想叫个三岁的孩子去坐牢啊？」
有时候我挺讨厌某些规则的。
就比如现在，明明我儿子是受害者，我却不能拿凶手怎么办。
因为规则在保护他。
「秦露，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。」
我气的都哆嗦了，周思谨朝我递了个眼神，示意稍安勿躁，我气笑了，「行，我带我儿子去做检查！」
「呵，不就是想讹钱吗？穷鬼就是穷鬼，连医药费都想骗。」
浩浩妈一脸鄙夷。
而我抢救过不少心梗患者，此刻终于真正体会到了心肌梗塞的痛苦，气都喘不上来了。
这个女人，简直就是个超级浑货！
周思谨面色严厉，「幼儿的确无法承担民事和刑事责任，但作为监护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，你们二位跟我去趟警局，酌情
定案。」
被点名的园长一脸苦色，浩浩妈则瞬间像泼妇似的尖叫起来，「你凭什么抓我们！」
「孩子那么小，他能懂什么！姓周的你就是徇私枉法！」
周思谨脸黑如锅底了。
正僵持着，有男人急匆匆的赶过来，一直没出声的浩浩忽然扑了上去，「爸爸！」
4
来人一身高级西服，腋下夹着公文包，看着的确是有钱人的做派。
浩浩妈顿时就支棱起来了。
指着周思谨的鼻子骂，「老公，这个姓周的居然想抓我进局子，你帮我好好教训他！」
我扶额。
得蠢成什么样，才能说出这种话来？
我认识几个很有名气的脑科医生，觉得很有必要介绍给她。
「敢抓我老婆？」
没想到浩浩爸更虎，还没走过来就先骂开了，「你是哪个派出所的愣头青？我跟你们市局都认识，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过去
，马上叫你滚回家种，种……」
一句话没骂完，走过来的浩浩爸却哑巴了。
盯送周思谨看了又看，然后眼神从震惊逐渐到惊恐，整个人都哆嗦了。
周思谨倒是冲他笑了笑，「种什么？」
他跟打摆子似的，脸上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，「周、周警官，原来是您啊，我有眼不识泰山，我这张臭嘴该打！」
声未落，他还真的啪啪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。
浩浩妈已经傻眼了。
但是浩浩爸拽着她，还有浩浩，哭丧着脸冲我深深鞠躬，「对不起对不起，该出多少医药费，我们全赔！」
说着又瞪了眼母子俩，「快道歉！」
纵使再不情愿，那对母子俩也还是乖乖的说了声对不起。
园长和老师见状，也立马跟风，鞠躬道歉。
我冷哼了声，「医院。」
伤是小伤。
但是我被这家人气狠了，有仇就得当场报。
5
我带着儿子去了急诊。
同事们悄悄问我怎么回事，我把经过都告诉了她们，把她们当时就气笑了。
然后朝我抛了个眼神，「等着，大家帮你出气！」
很快检查单就出来了。
浩浩妈一把抢过去，然后就尖叫起来，「你们抢钱吧！只是摔伤了头，为什么要做CT！还有拍片扫描，血常规什么的，根
本就不需要！」
「你也知道摔到了头，万一有什么后遗症，你养她家小孩一辈子啊？」
科里的大姐大面色镇定，拿出专业知识来怼浩浩妈，「脑震荡怎么办？有瘀血怎么办？孩子摔伤了胳膊腿怎么办？」
「你有空心疼这些钱，不如好好教你的孩子学会不伸手推人。」
大姐大说的超流利，我暗里给她猛点赞。
教育好孩子才是正事，况且我只要她道歉的时候她跟我咋呼，现在知道心疼钱了？
「还磨蹭什么？赶紧去做检查，孩子的事耽误不得。」
外科医生从诊室里探头出来，说的很是严厉，然后暗里冲我抛了个狡黠眼神。
我则悄悄的回了个笑脸。
这些同事简直太可爱了有没有。
浩浩妈跟个泼妇似的，难缠还耍赖，浩浩爸似乎十分畏惧周思谨，看都没看检查内容，就小跑着去把钱交了。
周思谨送我和辰辰来的，等辰辰做CT的空隙，我轻哼了声，「要是换个姓周的警官，今天还不知道要怎么闹。」
「那你下次有事，直接就说找周思谨警官。」
他挑着眉，难得的跟我开了句玩笑，我挑眉看看他，「你曾经是不是揍过浩浩爸？」
直接就把人吓老实了。
周思谨摇摇头，「他前阵子被人举报贪污行贿，我跟着检察院去办案的时候和他打过交道。」
哦，我明白了。
才被查过，又撞枪口上了，不害怕才奇怪。
一套全身检查做下来，儿子没什么事，倒是发现他靠里的牙齿发育不好，需要干预下。
浩浩妈不敢明着骂我，一双眼睛就跟刀子似的，恨不能剜我的肉。
浩浩爸倒是全程赔着笑脸。
检查完以后又还特意拖着那对母子来给我再三道歉，做足面子功夫后才离开。
我看着他仓皇匆促，如避蛇蝎般的惊慌背影，奇怪道：「你说，他该不会真有问题吧？」
否则怎么会怕成这个样？
「这是检察院该操心的事情，你我无权过问。」
周思谨的嘴巴还挺紧，他不说我也不多问，伸手抱过了好大儿，「辰辰，谢谢叔叔，咱们该要走了。」
「他不是我爸爸吗？」
小小的孩子大大的疑惑，主动朝周思谨伸了手，「叔叔好厉害，我想要叔叔当爸爸！」
我：「……」
咱就说，能不能别在周思谨面前提这茬？
可是好大儿神气的扑进周思谨怀里，小嘴叭叭的，「还有，妈妈你不是说我爸爸在天上当星星吗，你竟然骗我。」
声未落，就见周思谨玩味的看着我，「你居然跟儿子说我死了？」
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我顶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，试图狡辩，「你想多了，这是我和别人的孩子，跟你没关系。」
就他现在的身份，他要跟我争孩子，我肯定没胜算。
「你觉得我是眼瞎了吗？」
周思谨指指他和好大儿的脸，揶揄更甚，「要不然，我和辰辰去做个DNA鉴定？」
这个真不用。
我怕实锤了，我就更没胜算。
6
但是好大儿却眼巴巴的看着我。
我知道他一直想要个爸爸，人家小朋友和爸爸玩耍的时候，他就在旁边羡慕的看着。
有时候我也挺不忍心的。
但我和周思谨因意向不合而分手，我着实没有打扰人家的理由。
「妈妈？」
好大儿小心翼翼的喊我，「周叔叔是我的爸爸吗？」
我无奈的看着他。
小家伙眼瞳黑溜溜的，满是渴望的看着我，期待和忐忑并存，好像我能主宰他的欢喜似的。
见我没说话，他就失落起来了，「我只是想要个爸爸而已……」
我听的满眼心疼。
着实不忍心见他如此难过，便点了下头，「嗯，他就是你的爸爸。」
声未落，一大一小都同时高兴起来。
周思谨更是举着好大儿原地转了好几圈，满脸都是喜悦，「辰辰，我终于有儿子了！」
「爸爸，我也终于有爸爸了！」
好大儿咯咯笑，开心的在周思谨怀里就蹦起来了，「爸爸爸爸爸爸！」
「儿子儿子儿子！」
医院走廊里傻乐，我看着，也微微扬了笑容。
好像，事情也没有变的很糟糕。
案情结束，周思谨要回警局交接了，好大儿却赖着他不肯撒手，「爸爸，你下班后能不能回家陪我玩？」
周思谨意味深长的看向我，「那得问你妈妈。」
我：「……」
周同志，你玩得一手好皮球啊？
扬了假笑，刚想说不可以，好大儿就扑到我怀里来了。
嘟着小嘴儿亲我的脸，跟我撒娇，「妈妈，可以吗可以吗？我最爱妈妈啦，妈妈你就答应让我和爸爸玩，好不好？」
「妈妈，我肯定和爸爸帮你拖地，收拾家务！」
「我们都最爱妈妈了！」
小家伙的甜嘴儿真不是吹的，三句话下来，我明知道他在哄我，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。
这么贴心的小宝贝，我哪舍得拒绝他的请求？
大方的点了头，「那就允了吧！」
「谢谢妈妈！」
好大儿又是叭唧一下，给我脸上糊了口水。
我边装作嫌弃的样子边笑道：「行啦行啦，赶紧跟你爸爸道别，妈妈给你转幼儿园去。」
我已经信不过那家幼儿园的素质，别把我这么乖的好大儿给教坏了。
「这事我来办，保证靠谱。」
周思谨主动接过了活，我想想，他既然是孩子的亲爹，那在孩子的教育上出力也正好。
能者多劳嘛。
7
傍晚，周思谨果然来了。
手里抱了个快有好大儿那样大的变形金刚，把好大儿高兴的都快蹦天花板上了。
他父子俩在客厅里玩变形金刚，我就在厨房做菜。
听着客厅里时不时飘进来的欢声笑语，我也忍不住跟着微微笑起来。
多了个人，好像就有家的感觉了。
饭桌上，好大儿高兴的眉飞色舞，「太好了，我终于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了！」
我听的心头一酸。
那是普通家庭最寻常不过的幸福，却是我儿子的奢望。
「以后爸爸也会陪着你和妈妈的。」
周思谨忽而出声，笑着摸摸好大儿的头，我轻哼了声，「你也不问问我的意见？」
好大儿望过来，奇怪道：「妈妈，为什么还要问你的意见？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的，我也想我的爸爸和妈妈住在一起。」
我一噎，脸皮都涨红了。
什么叫还要问我的意见？好大儿这是叛变了！
周思谨冲我笑，威严冷硬的面庞柔和起来，「我也想，但是必须要经过你妈妈的同意。」
「想什么想？想都别想。」
我假装没看到好大儿失望的眼神，「周思谨，辰辰是你的儿子，你想宠他惯他，想好好培养他都行，但是别的事情你想都
不要想。」
当年导致分道扬镳的事情并没有解决，我和他再有牵扯，纯属自找烦恼。
况且好大儿都四岁了。
周思谨已经不再是愣头青，他若有家室，那我的地位就更尴尬。
早撇清早好。
饭吃一半，科室来电话，出现集体性中毒事件，急诊缺人手，我需得马上赶过去顶班。
我二话没话，撂碗起身，「辰辰去背书包，我马上送你去姥姥家。」
好大儿已经习惯了，立即也要跟着我行动，但是周思谨按住了他，「秦露，我晚上没班，我陪着辰辰行吗？」
我穿外套的手一顿，好大儿急急忙忙的叫起来，「妈妈，我要爸爸陪！」
得，属实是我一个人咸吃萝卜淡操心了。
周思谨将我送到门口，「我跟领导说了下情况，然后辰辰明天就可以去机关幼儿园了，你只管安心上班，不用担心其他事
。」
机关幼儿园？
我看看他，想问的话也没有问出来，匆匆走了。
新学校对辰辰友善就行。
8
急诊科一晚上都在忙碌着。
大批食物中毒的患者送过来，呕吐腹泻不断，有严重的更是脱水休克，我上上下下的跑，安置病人，等到天边现出鱼肚白
时，人已经快瘫了。
与我同班休息的小罗一手扶腰一手扶墙，「秦露姐，快帮我递个凳子，我快不行了。」
我撑着疲惫赶紧递了凳子过去。
同是急诊人啊。
她坐在凳子上喘粗气，我赶紧又接了杯温水递过去，「怎么累成这样了？」
「我负责重症那块，你知道食物中毒的反应吧？」
小罗边说边摇头，生理性的干呕了几下，才擦着眼角的泪花说道：「反正这一晚上给我折腾的够呛，人都要散架了。」
「这会儿安静了，你坐着多休息会儿。」
我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。
我在急诊科也摸爬滚打好几年了，哪会不知道那些说不得的苦？
但这是我们的使命，再苦再难也会坚持下去。
清晨挺安静的，我缓了会儿，等到下班出来，就见周思谨开着车，带着儿子来接我了。
「妈妈，爸爸说你们一起送我去新学校！」
好大儿满脸高兴，我看看他，衣着整洁小脸干净，也就笑道：「好，我们一起去。」
他欢欢喜喜的坐在后排看风景，周思谨边开车边问道：「情况如何？」
「扁豆中毒，已经救治完毕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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